新加坡中央医院对膀胱癌使用新疗法，将两种化疗药物直接灌入病患膀胱，让疗效最大化。图为医疗人员在准备即将用于新疗法的两种药物。 （刘欣怡摄）
当传统治疗法无效时，切除膀胱往往是膀胱癌患者唯一的选择，但这对年长患者来说风险相当高。本地医院推出新的膀胱癌疗法，将两种化疗药物直接注入膀胱，不仅减少副作用，还可显著提高疗效。
本地的膀胱癌发病率在东南亚是最高的。目前，早期膀胱癌的标准治疗方案是采用卡介苗（Bacillus Calmette-Guérin）灌注疗法。这种免疫疗法会激发膀胱内的发炎反应，激活免疫细胞来对抗癌细胞，虽然疗效不错，但复发率高达50％。
此外，平均每10名接受这个治疗的患者当中，有六人会出现频尿、尿失禁、发烧、疲乏和膀胱不适等副作用，一些患者因此选择放弃治疗。
如果癌症复发或卡介苗治疗无效，最后的选项就是动手术切除整个膀胱。不过，膀胱切除术非常复杂，术后患者终身须通过腹部造口排尿。
由于手术风险高，医生通常不建议对年长或体弱患者采用这个方案。病患还可能因术后会带来种种不便而拒绝动手术，选择接受癌症蔓延。
通过灌注将两种化疗药物注入膀胱
为扩大对膀胱癌的治疗选择，新加坡中央医院2023年开始采用一种双重化疗的新疗法。医生通过灌注的方式，将吉西他滨（Gemcitabine）和多西他赛（Docetaxel）这两种化疗药物依次注入膀胱。
这也是本地首次使用这个新颖的疗法，目前只有少数国家如美国已开始使用。
新加坡中央医院泌尿科副顾问医生陈昱光介绍，这个疗程持续12个月至24个月。它与传统的静脉注射化疗不同，而是直接针对膀胱进行治疗，将化疗效果最大化，并可避免传统化疗常见的副作用，让患者能较轻松地完成疗程。
他说，新疗法的效果相当显著。“一些国际研究显示，卡介苗治疗失败的病患在接受双重化疗后，12个月的无病存活率（disease-free survival）介于54%至65%，副作用也轻微、可控……生活质量得以提升。”
新疗法目前仅限中央医院高风险膀胱癌诊所使用
不过，这项治疗目前属于适应症以外（off-label）的治疗方式，即属于非官方核准的治疗范围。
陈昱光说，这是因为吉西他滨和多西他赛是分别用来治疗晚期膀胱癌和晚期前列腺癌的化疗药物，不用于早期膀胱癌的治疗。也正因为这样，新疗法目前仅限于中央医院的高风险膀胱癌诊所使用。
他重申，只有在病患对标准治疗没有反应或癌症复发时，才会考虑使用这种新疗法。
中央医院至今有五名病患接受这个双重化疗。
中央医院在2023年设立高风险膀胱癌诊所，旨在为患上早期但具侵袭性膀胱癌的患者提供一站式的全面治疗服务。这个诊所也致力于膀胱癌研究，以研发或引进更好的治疗方法。它一年诊治约四五十名病患。
除了跟进患者对卡介苗的反应，以及判断他们是否须进行双重疗法，诊所参与各种国际临床试验，以及新型药物的测试。
陈昱光说：“诊所的多数患者都同意提供他们的组织样本，让我们进行分子研究。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了解疾病，以及预测病患对新疗法的一些治疗反应。”
他强调：“通过这个方式，我们希望能提供更具针对性、更精确，而且负担得起的医疗服务。”
接受新疗法后迅速康复 八旬患者：副作用轻微
87岁的黄东尼（化名）是首个在新加坡中央医院接受双重疗法的膀胱癌患者。他在2022年7月确诊患上第一期膀胱癌，先后接受了18次卡介苗灌注疗法，但效果不佳，且出现不少副作用。几经考量后，他决定选择接受全新的疗法，重拾正常生活。
黄东尼受访时说，他在2022年排尿时出血，看医生后证实患癌。“当时我非常沮丧，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病。”
确诊两个月后，他开始接受标准的卡介苗灌注治疗，但过程折腾难熬，加上副作用，使他异常难受。“卡介苗治疗特别辛苦。我晚上睡不着，胃口也不好，有时还会发烧、头痛，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膀胱也变得非常敏感，无法储尿，每晚得上厕所六七次，但是排出量都很少。”
尽管饱受折磨，他在接受治疗近一年后病情仍不见好转。这令他倍感沮丧，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后来，在医生建议下以及同家人讨论后，他在2023年12月尝试接受新疗法。在整个化疗过程中，他几乎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出现像静脉化疗那样的常见副作用。
黄东尼说，新疗法的副作用非常轻微，不像卡介苗那么痛苦，失眠和频尿情况大大改善，对病情更是迅速见效。
在新治疗开始后，医生每三个月都会采集黄东尼的膀胱样本进行活检。在第一次活检时，他膀胱中的癌细胞就不见了。
如今，黄东尼的病情已进入缓解期，恢复了正常生活。他今年11月将迎来88岁生日以及50周年结婚纪念日，他现在充满信心，准备迎接更多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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